上一棒 @Grecsay_aylir
下一棒 @冬眠没有鸟
Summary:格朗泰尔的时间像幻觉里的河水一样流走,他自己却停留在原地。
*全文2k
*R失忆,最后死亡
*感觉没有写出想写的东西,什么时候灵机一动了应该会回来改的。
对了,是 @一碗阳春面 的点梗~owo
“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,格朗泰尔先生?”
“从去年年末。我以为是酒。”
“你以为是酒。”
时间沉重、粘稠,在诊室里不再流动;格朗泰尔烦躁地闭上双眼,感到周身都不甚自在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一把抄起那张仍然温热的病历,夺门而出。
“这位先生!”
格朗泰尔被扯得踉跄了一下,疑惑地回头,是系着仿麻布围裙的爱潘妮牢牢擎住他的右臂,一脸不悦。他正打开的是离家两个街区的缪尚咖啡馆的大门,此处离诊所足足有十公里。
上帝。
“它很快,”格朗泰尔怔怔地看着天花板,“也很冷。”
“快而冷。“
“是的。大声吼叫,冲向远方。我漂在河道中央,却是静止的。”
“你自己是静止的。“
“水流绕着我走,前面后面都一样。我停留在原地。“
公白飞点了点头,在硬面小本上写了两行。
“除了这条河呢?“
“两侧有河岸,但我看不到。“
“看不到河岸。”他继续写。
“天气怎么样?“
“阴云密布。”
额,我的意思是,遇到你之后,我感到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有点多余。
格朗泰尔听见自己说。
朋友们的动作冻结了。
朋友们涨红了脸,无声而兴奋地互相殴打彼此。
朋友们推搡略显惊讶的安灼拉。
领袖的鞋在他的鞋尖前五英寸处站定。
时间又一次放缓了流速,汨汨的水声变得轻微而不可闻。
究竟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向安灼拉表白,他毫无头绪。他认命地低下头,直到自己头顶响起一个和安灼拉一模一样的声音,每周一次例会上桌子的另一端传来的声音,每个月一次演讲时他在人潮里屏息凝神倾听的声音,这个声音离他从未如此之近——
那么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,安灼拉在朋友们喜悦的嚎叫声中平静地强调,任何事。
什么?
他们接吻。
“你现在还记得多少?“安灼拉从一块棺材板和没有脚的椅子上面跳下。夜晚十分寂静,很难让人相信两小时前的这条街上还是炮声隆隆、一片混乱。格朗泰尔闻声回过神来,呆呆地从他的小角落里站起身。
“又忘了?”安灼拉笑着低头拍打身上的灰尘。
他上前整理爱人的衣襟,却感到胸腔一阵刺痛。抬起头,安灼拉惊恐的脸灰扑扑的,仍然美丽。格朗泰尔的瞳孔开始散开,意识到周围的装潢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酒馆二楼。
身后传来混乱的打斗声,他隐约听到了巴阿雷他们的喊声,但他已经没力气回头了。安灼拉双唇毫无血色地剧烈颤抖,他扶着缓缓倒下的自己坐下。
“……他们本来要杀的是你吗?”
“格朗泰尔,格朗泰尔……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……哦,我喜欢你触摸我,嘘,嘘,你不要打断我,安灼拉。”
领袖的五官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。他紧紧抱住格朗泰尔,侧过脸无声痛哭。
“……说你很抱歉喝那么多酒。”
“我很抱歉,我真的很抱歉,我们本来有很多时间,我全浪费了。河水冲刷着河床,我却只能站在原地不动。所有已发生的。都像是在昨天。而昨天的事情,却如河底一块松动的砂石一般,被疾行的水流卷走,无隐无踪。我原本什么也不怕,我原本不在乎的,我闭上眼睛,时间就变成水,好像也没什么不好,但现在,但我有了你了,或者说你有了我,也一样……”
他没能说完那些话,但这也足够了。他用这糟糕又美好的一生一直在向他诉说,安灼拉会明白的,他一定全都听到了。
爱人有力臂膀的触感在黑暗中渐渐淡去,直至完全感觉不到。但格朗泰尔意识到终点站前还有一站。
睁眼,仍然漂在水中央。
过去和未来在这里没有意义,格朗泰尔隐隐感觉自己是在等待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一轮,鼻翼微微翕动,感官渐渐苏醒。就是这样,不要着急,等待是一种美德。
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,天际隐隐传来隆隆巨响,像浪击崖壁,也像雷鸣。
他一头扎进河里。
大雨霎时间倾盆而下,格朗泰尔被河流裹挟着冲向远处。
他的记忆因为酒精支离破碎,时间之河拒绝他长达五年之久。万幸它再次流动了,可惜格朗泰尔的时间也不多了。
最好的时刻是哪一时刻呢?
是为爱人而死,死得其所的时刻吗?
黑暗渐渐将他吞噬,他感到解脱与自由。
"现在。
就是现在。"
——END——
*又称健忘综合症,发生于酒瘾病人,是急性酒精所致精神病(特别是震颤谵妄)的后遗症,有时也可发生在酒瘾综合征的疾病过程中。其表现为选择性的认知功能障碍,包括近事遗忘、时间及空间定向障碍。明显而持久的记忆广度下降,包括近记忆极度丧失、时间判断障碍及虚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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